文/龙增桃
编辑/丁小雨
责编/杜思梦
2021年5月1日凌晨，中国南方航空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则小故事，最后一班从和田机场飞往乌鲁木齐的CZ6820航班决定延迟起飞，搭载一位7岁小男孩前往乌鲁木齐。
为什么一趟满载的航班要因为一个人延迟，并且是已经滑出后再退回轨道，重新起飞？中国香港导演陈国辉出于对社会事件和新疆的好奇，决定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。
导演陈国辉工作照
初印象：新疆如棉花田
一样纯洁，新疆人淳朴
当陈国辉看到10月份的新疆遍布着一大片一大片雪白的棉花田时，一种“广大和纯洁”的感觉包裹了他。
待在和田和乌鲁木齐的5个月里，他早上喝着咸咸的奶茶，白天去街头采风，感受到了更深的新疆独有的“纯洁”。他在街头迷路时，会被“强制”送回住处，热情的新疆人指路时，不会只简单地告知这条路该怎么走。
陈国辉感受到，这一事件发生在新疆不是偶然，是真实、平凡的普通新疆人的日常， “其实他们每一天都是这样”。他要改编这个发生在新疆的救援断臂男孩的故事，将新疆的魅力带给全国、全世界。
采风：真实的故事和人就足够温暖
在见到真实事件中的原型人物后，陈国辉才发现，他们都后知后觉，原来他们叫停飞机、改飞机航道、协调空军、临时更换停机位一起省下来了宝贵的17分钟，只是出于本能地做了。
原型人物让陈国辉被平凡人的“大爱”所触动，冯绍峰饰演的林立医生，每年自掏腰包让100多个新疆小孩飞来乌鲁木齐，免费为他们做手术。真实事件足够具有戏剧性，足够感人，陈国辉决意秉持着 “改编不要过大，呈现真实事件”这一理念，挖掘真实生活中的力量。
拍摄期间，原型人物也在一旁观看，陈国辉持续和他们深入交流、挖掘故事。当饰演林立医生的冯绍峰已经杀青后，林立做手术过程中一个真实又动人的习惯又被挖掘出来，陈国辉决定重拍一次。加入的细节是医生用手去摸断臂、断腿的温度，直到由冰冷转为正常体温才放心下来，这一件小事让陈国辉感到“温暖”，那他就一定要带给观众。
拍摄：小朋友不表演，直接来真的
除开对故事层面的真实的执念，陈国辉还尝试了贴近真实的拍摄手法。
一是顺拍。为了让断臂小男孩和哥哥的情绪连贯，陈国辉大部分用了顺拍的方式，机舱上李冰冰和张一山的戏也是顺拍。导演让演员跟随真实事件的发生顺序，去体验、去感受、并用表演呈现出来。
二是不彩排。拍摄时，李冰冰和陈国辉曾有过不同的观点，李冰冰作为专业演员，习惯彩排、事先有所准备。但在机舱的戏，陈国辉坚持即兴。其中小演员帕尔曼·帕热哈提和李冰冰是即兴表演成分最多的。
陈国辉去新疆筹备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找到饰演断臂男孩的小演员，最后选中“眼睛能让人共情”的帕尔曼·帕热哈提，他拍摄时才6岁，是现场最小的演员。当时拍完第一天就不想拍了，因为意外导致手臂断掉的戏份让他很抗拒。
陈国辉跟他沟通，引导他表演，还买冰淇淋哄着他拍下去。他引导帕尔曼将现实的情绪代入具体的戏剧情境中去，“都不是表演，直接就来真的”，比如妆效老师给他绑上的绷带不舒服，就让他叫疼，因为没睡够不开心，就让他把情绪放进表演。因为小朋友比其他人更难表现出准确的情绪，“一旦他来真的，其他人都得来真的”。陈国辉也相信现场的力量， “发生什么就拍什么”，不想用剧本把现场的表演算得很准确。
之后陈国辉将拍好的片段给帕尔曼看，慢慢和他研究表演，他就变得很乖、很认真，有时候还会主动申请“要不要多来一条”。
意外：没剧本，戴上口罩、穿上制服
的乘务长李冰冰没忍住泪水
故事发生在疫情期间，饰演乘务长周燕的李冰冰在机舱里表演时全程都要戴口罩，表演更难一层。最后陈国辉发现李冰冰 “情感是从眼睛里演了出来”。李冰冰是一位共情能力特别强的演员，导演也给了她很大的即兴表演的空间。
李冰冰给小男孩包扎的那一场戏，在拍摄的时候，李冰冰坚持要完整地包扎，“我演完了自己喊‘卡’”。小演员帕尔曼当时有两个月没见着妈妈，在那一场戏中也因为绷带被弄得不舒服，忍不住哭着喊“我要妈妈”，李冰冰就自然接上“妈妈在”。包扎戏结束后，李冰冰去到旁边没忍住哭了起来，陈国辉叫机器跟了过去，拍摄就这样继续。
帕尔曼叫“妈妈”，李冰冰没忍住泪水，全都是剧本所没有的，也是演员事先没有预料到的。这都是陈国辉所设定的戏剧情境和真实事件、演员产生的化学反应，也都恰好贴合了真实事件中那个情境的情绪。
原型人物乘务长赵燕在当时也忍不住哭了，因为她刚好有一个同为7岁的儿子，她评价当时的自己“很不专业”，在工作的时候没有控制住情绪。但陈国辉认为，李冰冰“走心”的表演将这一点呈现给观众，很能打动人。
“这是真实，不是彩排，没有剧本。”陈国辉不禁感叹，这是从现实生活中生发出来的感动。
原事件中的机长、乘务长、医生看了成片之后都很感动，从微信上告诉他，“哭了好几包纸巾”。
作为在浓厚的商业类型氛围中成长起来的中国香港导演，陈国辉对动作片十分熟悉，并选用这一类型来结构本片，这是他改编的发力所在。他将时间的概念强化，黄金8小时倒数计时， “让时间成为最大的反派”，将各个场所的时钟剪辑进人物的走动之中，加强紧张感。还用每个人迅速的行动，制造出“突、突、突”的节奏感。
他用类型片的方式拍出动人的救援断臂男孩的故事，“也是让外国人看到新疆真实的样子”，陈国辉最初的想法延续到了现在，并正在国庆档的大银幕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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